人造血液过于昂贵
*灵律
*好俗套的吸血鬼和学生
*总之是纯爱
*人物设定参考喵老师@炭烤喵▽养生中
下节是体育课，老师上周通知过这次该练些基础体操动作了，勒令所有小孩必须穿成套的运动服上课。不穿也行，那就等着弹性不够大的校裤在做高抬腿抑或别的什么大幅度动作时裂开，留下个让别人哄堂大笑传遍整个年级的笑话。
影山律是不折不扣的全优生，这三个字可以用在所有地方。他正在更衣室里一丝不苟的脱下校服外套，解开领带结和白衬衫扣子，从风纪扣一路到衣摆末端，没有丝毫停顿。不像同年纪的小男生还在为自己稀薄软弱的身材而扭捏犹豫。最后，他干脆的将自已从一切布科中剥离出来，露出的身体在白炽灯下泛着漂亮的光彩。律的确有坦然的资本，挺拨向上如青竹一样的身姿，轻盈的骨头上覆盖一层薄薄的肌肉，秀颀纤长而不柔弱，十分之一百的健康。看上去很适合被抚摸或饲养。
换好衣服的同学走过来忍不住多打量两眼，这眼神是少年人间的纯粹干净，大部分是羡慕和赞叹。影山，你是不是没睡好，要不就是没好好吃饭吧。男生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问这个，我睡得挺好的。律在穿蓝白色棉体恤，手钻出来了头还在里面，声音被捂得闷闷的。穿好后他看了男生一眼，面庞上眼晴里全是疑惑。
同学就说你的脸色很不好嘛，苍白到一眼就能看出来，特别是在灯光下超级显眼。难道是低血糖那一类吗，我有见过低血糖的人也是和你差不多的状况。
影山抬起手摩挲右侧颈的创口贴，感受到它粗糙的表面毫无情感的回抚掌心。那就有可能是没吃早餐所以低血糖了吧。
同学期期艾艾解释一大通结果得到个敷衍程度百分之八十的回答，很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又瞪大眼睛，有心吓唬他。补充说还有一种可能，有恶魔在偷偷吸食影山的血，贫血症也这样惨白，搞不好还会死掉！男生故弄玄虚装神弄鬼，让影山律第一次发现同班同学有坐化修仙的潜质。
但影山律是坚定唯物主义者，非常看重实事求是从物质看意识的真理。所以他一边往脚上套白球鞋，一边和和气气的回答说，不对，是吸血鬼哦，还咬了不止一次。不幸中的万幸是我造血功能还挺强的。意思是贫血而死这事在他这说不过去。
这话听起来凉飕飕的，虽然内容连仍然相信奥特曼是真实存在的小孩都知道是玩笑话，可影山律表情和口吻都过于自然，好像在说我今早吃了两个梅子饭团。男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信，一句没想到影山你还会开这种中二玩笑卡在喉咙口，吞吐两难。
开个玩笑，别当真。律把校服放进储物柜，摊开手露出个稍稍无奈的笑容。
最为炎热的盛夏时节，太阳像是要把一切水分蒸发干净，柏油路面上的空气仿佛无色的火焰一样扭曲，穿黑衣服打球的人在塑胶场上淋漓一番，后背领口凝结好几层如海边细砂般白色的盐斑。过了花期的鸡爪槭在闷热的夏风中摇晃蔫蔫的细叶子，扒在枝干上的蝉黑亮壳和透明内翅都被晒得发烫。
两位男子国中生在更衣室里无声对峙，有点像无间道和特工学院的幼年版混合体，男生想原来是虚假的全优生，这个玩笑各种意义上的冰冷完全不合格，让我怎么接啊。影山律想我要笑僵了他能不能说句话。
哦，确实挺好笑的。男生最终干巴巴的说。
影山律说，那走吧，快打上课铃了。
竟然说出来了，不过就算在周一的学生大会上登上主席台用话筒召告全校“二年A班影山律在为一只伪装成正常人类的吸血鬼定期提供血液。所有行为完全自愿。”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影山律心不在焉的做热身动作，体育老师嗓门很大的喊一二三四，努力往下压！他听话的俯下身子，低头时血液顺重力聚集，在脖颈的伤口四周徘徊，创口贴下两个几乎是微不可查的小孔泛起灼伤似的疼痛。
十二月，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候。24小时便利店的白炽灯和铺天盖地的雪白融为一体后仿佛世界中心那样炽亮。落地玻璃旁坐高脚凳吃关东煮的女子中学生在讨论时兴的发型，一个邋遢男人喝多了酒踉踉跄跄，对面街上一对小情侣闹分手，大声吵完后女孩呜呜哭起来，律独自一人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哥哥接自己回家。
律搓搓手，哈了口热气，躲开差点撞到自己的醉汉。这个场面非常周树人，所以他冷漠的想，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哥哥今天又被什么实验绊住脚了呢，我不会要露宿街头吧。带了一点无奈和寒冷。
关东煮和可乐饼的热气飘散出很远，天色黑透了，律熟练的躲开第二个流浪汉时，被人轻轻的拍了下肩膀。
你就是律君吧，茂夫的弟弟。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这个人。律说得和真的一样，上下打量对方几眼又后退一步，握紧书包带子，防备地盯着对他而言过于高大的男人。
穿黑色长棉袄的男人表情立即变了，动作幅度很大的从棉袄内袋翻出手机，摁亮屏幕仔细看了看什么，视线在影山律的面孔和手机之间跳跃了好几个来回，就是律君啊没有认错。他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说，律君做的很对，看见不认识的大人不能跟他走！但我真的是你哥哥的大学同学，他今天要在实验室守数据没办法回家，所以律君今天要暂住我家了。哦对对对，没有自我介绍吧，我是灵幻新隆哥哥哦！
影山律还心存疑虑，仍然沉默着不开口，深灰色瞳子环顾四周大大小小各个路口，边谋划如果对方是骗子的话合适的逃跑路线边注意灵幻的举动。他第一次和小孩子打交道吧，摆出一幅邻家大哥哥的样子语气也故意放柔了，但金色的头发不良气息太重了，严重不及格。
那请问，有学生证吗？冬季的夜晚实在寒冷，仅仅穿着薄薄的秋季校服，没有毛绒围巾也没有棉袄的律发现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判别什么，犹豫几番，他淡淡的，很有礼貌的问。呼出一团白色雾气。
有的有的，让我找一下。灵幻新隆又开始手忙脚乱，从不知道哪个口袋找出学生证淮备递给律时，如同反悔一般收回手。律警觉的往后蹦了一小步，声音发颤但肯定的小声喊道，果然！
灵幻像被警察抓到的嫌疑犯那样把手举起来，明显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是，我是想要，唉算了算了，律君先看吧。他上句不搭下句的解释一通，把学生证正面朝上递到律眼皮底下。
律君仔细看看吧，扫上面的学生码也完全没有问题。
我还没有智能手机。律认真检查，虽然完全不知道如何辨别学生证明的真伪但总要努力试试吧。姓名，没有错，字体也很清晰，证件照比真人要丑一些。再看反面，也和哥哥的证件一样。
我真傻，真的。影山律立刻谴责自己，我单知道大学生穿衣自由，不知道还可以染这样自由的不良发色。
忘记了，那我来扫。灵幻自告奋勇，积极帮助多疑的臭脸小孩证明自己的身份。
不用了，律更加不好意思了。将学生证双手递还，郑重其事的躹了一躬，说，十分抱歉怀疑您灵幻先生，现在可以跟您走了。抬起头时男孩秀气的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冷空气还是因为方才的举措而羞愧。
便利店的亮白色灯光照亮纷纷而下的雪花，同时映亮灵幻新隆，还是轻轻松松的笑容，金发太阳似的耀眼。像是根本不在乎同学弟弟的所做所为，又或者是应付过更多无礼刻薄的盘问所以这不算什么，老狐狸怎么会被幼猫钝钝的爪子挠伤。
反倒是律一本正经的道歉让他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关系！他摆摆手，解开围巾的结，蹲下来一圈圈绕上男孩冻得苍白的脖颈。这样就不冷了吧。
那是条很厚实的针织围巾，深蓝色的波浪条纹中交织墨绿和枣红色横格，灵幻围着刚刚好，自己只虚虚绕了两围就被挡住半张脸，呼吸不那么顺畅但确实很暖和。
律努力把下巴露出来，又说了一次谢谢，灵幻先生不会冷吗。他小小地跳了两下活动在寒风中变得不灵活的四肢，用力攥紧拳再松开，从指尖泛起一点酥麻，血液又开始滚烫活跃的奔跑，在血管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没人回答。律奇怪的抬起头，灵幻把脸侧向另一边，他只能看见男人的紧绷的下颌和脖颈线条，不同店面的各色灯光明明暗暗，律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灵幻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的动作无比清晰。
男孩倏忽停下脚步，顺便拽住男人的袖子，力气不大却把心不在焉的成年人扯了个措不及防。
灵幻先生是饿了吗，那去吃关东煮吧，我还有零花钱。他摊开手，掌心的硬币在路灯下亮晶晶的。
星期五下午的课程过得很快，不少学生在最后一节课上已经开始递纸条给好友谋划今晚要去的地点，女生们打开藏在笔袋里的化妆镜，开始补唇釉和杏子色腮红。
粉笔在黑板上书写符号时发出吱呀声，律浸泡在夕阳血橙色余晖中，抛弃优秀生不论何时都全神贯注于课堂的原则，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在校门的方向。
佐宇美子是今年秋季下半期的插班生，刚开学就直白的表明了对影山律的兴趣，穿着改短校裙一头张扬金色短发的大姐大换走律原本的同桌，笑着说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关注律君，律君也要关注我才行哦。见黑发男生转过头看自己，她笑意更浓。美子知道自己这样笑着很好看，好几任男友都说她像只美艳的狐狸。
果不其然，男生在微微愣神后浅笑着回答，以后请多关照。他在女生直白的打量下收拾课本，手指骨感细长，手背上能瞧见淡青色的血管。
她敏锐的注意到明恋对象的目光，被拒绝了好几次的女生不甘心的放下唇彩，大半个身子探过走道问，律，你在看什么啊，难道说女朋友来学校等你了吗。
没有。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问，律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
别撒谎嘛，好歹也让我知道输给了怎样的人呀小律。
佐宇同学没有输给谁，我也没有交女朋友。律回答她，不知第多少次抚上侧颈，创口贴边缘因频繁的摩挲微微打卷，掩盖的小小伤口发热发庠，马上要愈合的征召，刺穿的皮肉凝结出两粒毫不起眼的深红色血痂，轻轻一扣就丁点痕迹也不留了。
今晚让灵幻先生再咬一次吧，律在草稿本上算了算时间，离上次喂食不过两三天，但他差不多也饿了吧。
搞什么啊，怎么走得那么快。等美子拉着好友赶到校门时，那个她想制造偶遇的清秀男生早就不见踪影，她愤愤的问，喂禾子，我难道很惹人讨厌吗。
好友笃定的说，不啊，你超级好看的，可能不是影山喜欢的那种类型而已。她张望四周寻找男友的身影，却发现某个熟悉的影子：穿黑色制服的男生安安静静的走着，米白色围巾将他衬得无比柔软。一旁为他撑伞的男人身型高大，长款灰色风衣在他身上服服帖帖，肩上挂着不协调的学生包。他不时凑近男生面前笑着说些什么，被推开脸后笑意不减，眉眼如狐狸般狡黠。
诶诶诶，禾子赶紧捅捅身边人，你看那是影山吗，和他爸爸一起吗。
佐宇美子视力很好，摇摇头，不是吧，大叔怎么会染金色头发…是小律哥哥一类吧，唔，还挺帅气的。
好友沉默一会突然说，和美子有点点像。接收到对方“怎么可能像啊”的质问后立刻举手投降表明观点，是即视感啦即视感！你看，你们俩都是金色头发嘛，笑起来像树林中的狐狸。
打闹中她们议论的两人慢慢走远了。
今天未免也过于显眼了吧。即便律不想承认，但他刚发现灵幻新隆存在的那一刻就被吸引了是不争的事实。
自认识起就是一成不变的灰体恤运动裤，秋天套一件宽松卫衣，冬天再加上厚棉袄，好像衣柜里有几十件消消乐似的同款。黑色衬衫，暖白色针织气衣，铅笔裤黑皮鞋，还有一看就不暖和的深灰色风衣，如同去给时尚芭莎封面供稿似的。灵幻撑着伞等他，黑色大伞上薄薄落雪堆积，灰白的天色让撑伞的人看上去很正经很寂寞。
优秀淡漠的男子高中生和阴郁神秘的模特型大人，灵幻的装扮让气氛变得六分洛丽塔四分暮光之城，影山律应该走到撑黑伞的大人面前，神情惶惶眼神纯洁，让一切更加罗曼蒂克。
律走到撑黑伞的灵幻新隆面前，说，灵幻先生，这件大衣打湿了要干洗才行。
低头装深沉的灵幻不可置信，我可是专门穿这身来接小律的啊，就这么说吗？他撇撇嘴，抓住影山律的手腕把他拉到伞下，拿过学生包又认认真真为他绕上围巾。
这不是有在认真叮嘱您吗，把伞偏过去一点，您的肩膀要被打湿了。
嘛，不觉得很帅气吗，等你的时候被好几位女生要line了呢。灵幻凑上前逗他。
律把他推开，力度轻巧，反正您也不怎么玩吧，上次用它给您发消息没有任何回复啊。说了伞偏过去些。
别把我说得像个老头，我还很年轻！
走到女生们视线不及之处，两年前他们常来的街道上，几个月前不远处新开发一处商业区，更智能更时尚，那片天空被霓虹灯点亮，这条街道却没什么人经过了。电榄线上停栖成群的鸟，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惊动。
男生不再向前走，留在一小片路灯照射不到的阴影中。灵幻只得匆匆往后退，把他重新笼回伞下，小律，怎么了。
雪花落在伞面上摩擦出柔和的簌簌声。
解开围巾的手腕骨突出，制服下小臂内侧青色血管如同爬山虎枝蔓般往更深处延伸，风经扣再一次被解开，肩颈处光洁的皮肤被冷空气刺激，不自主的收缩颤抖。
影山律看向灵幻新隆，两潭灰色仿佛具有魔力，被它们锁定的东西在一瞬间被冻结，投进美杜莎的房间，投进宇宙虫洞里去，变成钉在木板上的昆虫标本，有翅膀也挣脱不了，心甘情愿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灵幻做不到拒绝这双眼睛。
创口贴终于结束被过度抚摸的一生，灰眼睛一边看向棕眼睛，一边慢慢揭下它。血痂不知什么时候被强硬的抠掉，还未长好的皮肉渗出两滴血珠，艳红色，宛若熟烂裂开的石榴籽又或贵妇颈上的细籽红玛瑙。律有些惊讶，说，我以为不会再出血了。他把血抹开，粉色创口在灯光下晃动着迷离的光泽。
他问，灵幻先生，我猜您饿了吧。
不远处响起长长一声汽车鸣笛，停栖的鸟儿鸣叫纷纷，拍打翅膀飞离。灵幻如梦初醒一般，狠狠从鼻腔哼一声，上前把解开的围巾缠回去，咬牙切齿地警告他，又做这种举动，现在还在大街上！他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看看，凶巴巴地放低声音，拜托小律，又不止我一个吸血鬼，我早和你说过了吧！他也就在这个时候能对影山律理直气壮了。
律笑了笑，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灵幻看见他一幅胜权在握，轻松慵懒的面容，心道真是败给他了。律耸耸肩，我只是提前询问您而已。
………小律啊，说到底也处在叛逆期呢。
随您怎么说吧。
供养吸血鬼这件事，听上去危险而美丽，让人想到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废弃几百年爬满枯萎藤蔓的中世纪古堡，面色灰败的英俊男人睁开眼睛，于太阳永照映不到的阴影中印上带着丝丝鲜血气息的冰凉一吻。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两碗拉面就搞定了。影山律对此很有经验。
初二的冬季两人第一次遇见，灵幻婉拒了律的便利店关东煮邀请，带他回到自己公寓后熟门熟路的开火煮萝卜鱼丸。影山茂夫成功的守到报告数据，律也没有露宿街头，自此后出现在律面前的人经常变成灵幻。
律见怪不怪，今天又麻烦您了。
灵幻拿过他的书包，晚上吃超大份拉面吧，小律也挑战一下！
灵幻先生喝的应该是人造血液吧。律搅动着碗里的拉面，卧在面条上的太阳蛋被戳破，橙色蛋液缓慢流进排骨汤里，被筷子翻动起的漩涡弄散，整碗面浑浊不堪，让人看一眼就没了想吃的欲望。
没见您买过动物血，公寓不大也只有一个冰箱，尸.体的血液凝固很快而且难以获取，况且吸血鬼都不喜欢喝不新鲜的……但人造血液的价格很昂贵吧，灵幻先生。
灵幻默默的看着影山律蹧踏食物，目光跟着筷尖一起旋转，直到对方把筷子抽出端端正正的安放在一旁。他叹口气，把自己的碗推过去男孩的碗拉过来，两碗拉面顺顺当当的换了位置，影山律面前重新出现一只完好无损的太阳蛋。
小律在说什么啊，根本听不懂。灵幻边大口吃拉面边说，脸埋得很低，饿坏了的模样。
伪装成普通人类很辛苦吧。律很有耐心。
哦哦哦，小律也到这种年龄啦，我之前也有过嘛，相信都市怪谈之类。啊别搅了，不会再买一碗的哦。
他索性把自己的拉面也推到男人面前，两个面碗碰撞发出瓷器好听的铮铮声，汤面泛起波纹，如同湖面被掷下石子般摇晃。两份都给灵幻先生吧，律说，不过，是真的能吃饱吗，这种不属于您的食物？
我说啊，你都是从哪知道的。当然没有继续吃下去的灵幻匆匆结帐后带着律往公寓走，他看着心情很好的小孩，想今天必须把这件事解决。毕竟骗也骗不过去，小律既然开口了就有十成十的底气。
影山律久违的穿着低领毛衣，从上往下的视角中脖颈锁骨上的光影分明。刚从暖气中脱离的影山还暖乎乎的，散发着对于吸血鬼而言称得上诱.人的气息。
他发现了灵幻的目光，来了个转校生，比灵幻先生您坦诚多了，见面没多久就告诉我他是吸血鬼，很想试试我的血……律的血液很特殊，对我们来说就像米其林三星一样。他是这么说的。
什么！灵幻大惊失色，这小孩独立性很强他一开始就知道，但不至于强到真的供血给认识不久的吸血鬼吧，小律肯定没答应吧。他心存侥幸地问。
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肯定答应了啊，为什么不答应，一点血换吸血鬼的知识，超级划算吧。
灵幻不回答。无数行人从他们身旁走过，形形色色鱼龙混杂，灯影变成斑斓的色块映在每个人身上，大家平等的呼吸。律略微领先他一步，灵幻低头看俊秀的男孩，还在像青竹般挺拨生长，却老是表现得像个成年人，甚至不声不响用血管中的生命来玩情报大交换这套。虽然自己没有刻意隐藏秘密，但小律也一定认真的留意了不少时间才下敢定论吧。
被某个人注视的感觉。
嘛，小律，刚刚在拉面馆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灵幻迈大步子和律并肩一起，语气是一贯的懒懒散散。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律微微侧过头，将自己还未烙上咬痕的洁白脖颈展示给身旁笑起来像漂亮狐狸的吸血鬼。您知道的吧。男孩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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